节目全片 | 村级选举变成了杀人现场, 20年前的命案背后有何启示意义?

第1602期

20年后的审判

一桩20年前的命案，一场20年后的审判。二级大检察官和二级大法官同庭履行职务，以确实充分的证据还原事实真相，共同维护司法公正、捍卫司法权威。12月6日、7日央视综合频道《今日说法》播出了《20年后的审判》（上下集），全面还原了一起发生在浙江仙居的杀人案件二审审理过程。这既是一场正义的审判，也是一堂全民共享的法治公开课，无论是案件本身还是办理过程，都给社会公众带来更深的思考和启示。

20年前杀人案二审开庭

检法两长同庭履职

1999年8月10日，被告人罗建其为帮助父亲操控村务选举，在浙江省仙居县某村级选举会场，故意挑起事端，持刀行凶致二人死亡、一人重伤。作案后潜逃18年，后被公安机关抓获。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8年12月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罗建其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罗建其不服，上诉至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。

2019年10月25日，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罗建其故意杀人案。浙江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、二级大检察官贾宇出庭履行职务，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、二级大法官李占国担任审判长。

在案件审理期间，贾宇前往看守所提审了上诉人罗建其。罗建其辩称，自己没有想要杀人的故意，也没带刀进会场，刀是混乱中从别人身上摸出来的。罗建其还表示，其中一个死者罗日峰并非他所杀害，他事先也没参与过商议。

“三大问题”成争议焦点

   二审宣判：维持原判！

一桩20年前的命案，二审被告人罗建其改变供词，否认杀害其中一死者——如何在纷繁复杂的证据和要素之间拨云见日，最终看到案件真相？法庭重点围绕“三大问题”展开调查：

“罗建其持刀捅刺致2死1重伤的事实是否足以认定？” “罗建其的行为是否具有防卫性质？”

“罗建其判死刑是否量刑适当，是否可以从宽处理以体现法律的温情？”

针对罗建其本人辩解，称自己并未杀死罗日峰，捅刺他人有正当防卫属性，以及其辩护人提出“司法要有温度”、“要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”，出庭检察员出示了新的证据，申请鉴定人出庭作证，对案件部分事实和法庭审理焦点问题进行质证，并发表出庭意见。

检察员认为，被告人罗建其故意杀人犯罪，主观恶性深，犯罪手段特别残忍，犯罪后果特别严重，人身危险性极大，罪行极其严重，符合我国刑法第48条规定的死刑标准，一审依法判处其死刑，充分体现了罪责刑相适应原则，罚当其罪。

经合议庭评议，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后，采纳出庭检察员建议，当庭宣判驳回上诉、维持原判，并将对被告人罗建其的死刑判决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。

案件启示

时隔20年，罗建其终于为自己的不法行为付出代价。逃亡18年后在异乡落网，杀人动机源于一场农村选举，一审宣判死刑后试图改变供词、否认杀人事实，二审“检法两长”同庭履职……无论是案件本身还是办理过程，都有着诸多令人深思的地方。

1.  “主观恶性深”、“人身危险性大”，罗建其为何冲动杀人？

罗建其是个怎么样的人，为何会胆大妄为、不计后果地持尖刀行凶杀人？据了解，罗建其的成长经历可谓“劣迹斑斑”，曾因犯流氓罪、敲诈勒索罪而被判刑，他性格易怒、遇事不理智，对他人生命缺乏敬畏，多次触犯法律却并没有让他反思、悔悟自己的行为，暴露出他身上法治教育缺失、法律意识淡薄等问题。

2.  罗建其的行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或具有防卫性质？

首先，起因不合法，防卫的前提不存在。罗建其方事先产生斗殴的意图并聚集商议，在案发当天按照预谋方案主动挑起事端，率先实施殴打，主观上明显具有不法侵害意图，客观上实施了不法侵害的行为。其次，目的不正当，防卫的意图不存在。罗建其方为了实现操控村务选举的非法目的，率先实施挑衅和不法侵害行为，双方争吵互殴都是由罗建其方主动挑衅引发。 再次，司法者的客观公正立场要求我们，对任何一个事物的判断都应当坚持全面、客观、联系的观点，而不能片面、孤立甚至割裂开来去作判断。本案确实存在罗建其被罗森洪拿方凳砸头部的行为，表面上似乎存在如辩护人所说的防卫性质，但从作案动机、起因、过程及结果等全案情节，不难看出，恰恰是罗森洪拿凳子砸罗建其的行为具有防卫性质，而罗建其的行为不具备法定防卫条件，不具有防卫性质，是故意杀人的犯罪行为。

3.  如何在罗建其故意杀人案中把握死刑适用原则？

庭审中，辩护人提出，罗建其逃亡18年，并未任何犯罪记录，内心煎熬，已受到惩罚，司法应该有温度，要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。

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，是我国一贯坚持的死刑立法原意和死刑适用原则。但我们对法律的认识要全面、要准确，不能片面，更不能脱离一定时期的历史规定性和司法实践。除了严格控制和慎用，我国死刑政策和刑法规定的首要内容，是保留死刑，并对那些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适用死刑。庭审中，已经明确无误地查清证实，被告人罗建其正是这样一名罪行极其严重的故意杀人罪犯。

4.  辩护人提出“司法办案要有温度”，罗建其真的罪有可恕吗？

针对罗建其辩护人提出的“司法要有温度”，检察官认为，司法既要考虑对被告人的温度，也要考虑对被害人及其亲属的温度，既要有司法温度，也要有法律尺度。

被告人罗建其不计后果的恣意犯罪行为，剥夺了一人的健康、两人的生命、对三个家庭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。在畏罪潜逃、苟活20年后，没有真诚的认罪悔罪表现，没有对被害人亲属进行补偿以求得谅解的努力，甚至在二审法庭上，还在为了逃避应得的惩罚而罔顾事实、公然狡辩。

5.  罗建其故意杀人案为何由二级大检察官出庭履职，有何意义？

检察官既是犯罪行为的追诉者，也是司法公正的追求者，更是合法权益的保护者，要通过办案来发现案件中的是非曲直，保证每一起案件都能做到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凿，使犯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，使受害人的权益得到伸张。同时，也要保障犯罪人或者说被告人的权益，不使其承担其不应当承担的责任和后果。

罗建其杀人案二审由浙江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、二级大检察官贾宇出庭履职，这也是深化司法改革，落实司法责任制的任务和要求。对于这样一起社会影响比较大的案件，特别是案件过了20年，被告人对一些事实还进行狡辩，试图推卸责任，检察长通过“带头办案”，既是履行法律监督责任，也是履行普法责任，同时也为检察机关的同仁们带好头。

6.  村级选举变成杀人现场，背后折射出什么问题？检察机关在推进社会治理中如何担当作为？

该案发生时，在包括四名乡干部、十余名党员的一百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，被告人罗建其把一场普通的农村基层组织选举，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杀人现场，一个无可挽救的悲剧现场。这是一个极端案例，也是一个典型案例，折射出了农村基层社会治理的薄弱环节，也可以帮助我们深刻认识到当前正在深入开展的“扫黑除恶”专项斗争的重大政治意义、社会意义与法治意义。

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对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、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出重大战略部署，社会治理的重心在基层，创新基层治理，要求检察机关充分发挥检察职能作用，深入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，努力践行新时代“枫桥经验”在检察环节落地生根，为创新基层治理贡献检察智慧和检察力量。

浙江检察机关要继续发挥好浙江“三个地”的政治优势，积极主动融入“大治理”格局，切实发挥好检察监督办案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，全面协调充分履行四大检察职能，把刑事检察、民事检察、行政检察、公益诉讼检察与社会治理紧密结合起来，不断提升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。深入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，努力做好创新新时代“枫桥经验”，协同推进诉源治理，深化检察机关“少捕慎诉”、认罪认罚从宽、未成年人全方位司法保护、12309检察服务中心等工作,不断丰富浙江省域治理的检察实践，以检察自觉和检察担当助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、国家法治体系和法治建设能力的现代化。

文 | 韦  佳

视 频 | 央视综合频道《今日说法》